64

葉流螢當然沒有答應他。

但她說再等等吧, 到底給他留了點想象的空間。

沈星洲以前很煩別人談戀愛的那種黏糊勁兒。

輪到他自己的時候, 他又覺得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他也習慣了自己的雙標。

索性現在沈星洲耐性見長。

也拿不出什麽強硬的手段來對付葉流螢。

他只是偶爾會想,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問是不可能問出口的。

偶爾的試探卻少不了。

在這方面葉流螢就比他理性得多, 一度讓沈星洲很是頭疼。

他感覺自己有點矯情了。

明明葉流螢這段時間對他已經順從了很多，他卻還是不太滿足。

“怎麽沒把嫂子喊過來？”

牌桌上麻將碰撞的聲音響起，李沂楚斜了眼正對面的沈星洲, 故作不經意地問道。

李沂楚是李宏楚的堂弟。

因為李宏楚早些年就另起爐竈往影視圈發展, 李家那邊自然就有另外的繼承人。

李沂楚前年就開始在李氏工作了。

他腦子活絡, 經過兩年的鍛煉也逐漸能夠獨當一面了。

李家對景從科技研發的全新可視指紋鎖技術很感興趣，正好李沂楚和沈星洲年齡相近，就讓李沂楚和他多接觸接觸。

其實真要說起來的話，李沂楚其實比沈星洲還要大上幾個月。

但李沂楚也是個人精, 喊人家一句哥哥也吃不了虧, 還容易套近乎。

“你知道她？”沈星洲沒看李沂楚，隨手丟了個二筒出去。

他本來是不想過來的。

但葉流螢今天晚上有同學聚會, 他想待一會就過去接她。

“是江影的那個校花嗎？”沈星洲斜對面的年輕男人問了一句。

“聽狗東說起過。”

李沂楚果斷把鍋甩到了吳煦東身上, “他不是還在江影蹲著呢嗎？”

沈星洲在心裏暗暗給吳煦東記了一筆。

他臉上沒什麽情緒變化, 只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沈星洲先前在雲頂的那一頓操作把圈裏人都弄懵了。

從他把張嘉良打進醫院開始, 再到那場莫名其妙的鳥籠秀, 以及話劇表演結束後特地讓吳煦東送上的那束花。

就連他過生日那天，也是特地把吳煦東喊過去給人看病了。

不過就是發了個低燒，沈星洲待了一個多小時就急匆匆地趕了回去。

明裏暗裏的態度，也算是讓人開眼了。

吳煦東的嘴巴每個把門，但要說沒有沈星洲的示意那也沒人信。

按著現在的狀況, 沈星洲多半是把人追到手了。

李沂楚心裏頭有數，當著沈星洲的面卻不好多說什麽。

他略點了點頭，碰了上家打的六條。

又過了兩輪，沈星洲冷淡地把牌推了出去，“胡了。”

要不是看他的牌面確實順暢，他們都該以為他是輸了牌了。

“我就說你沒事喊洲哥打什麽牌？到頭來虐的還不是我們？”

“沈總情場賭場雙得意，這波清一色也太好看了。”

另外兩人是李沂楚請來的。

都知道他的目的，很有眼色地奉承著沈星洲。

“自己手氣臭還怪別人？”李沂楚怕他們說得太過，笑著岔開了話題。

沈星洲沒有回話。

他左手夾著煙把玩著，身體往後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昏暗的燈光下自帶打光效果。

前來遞酒的年輕女郎呼吸一窒。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沈星洲的側臉，呼出口的嗓音愈發嬌媚了起來，“沈少……”

玲瓏精巧的六角杯被她親手遞到了沈星洲嘴邊。

“滾。”沈星洲偏過頭，皺著眉呵斥道。

李沂楚摸不準沈星洲的喜好，沒有讓人近身。

屋子裏伺候的有四個女人，除了沈星洲之外他們邊上都有人陪著。

這位怕是看自己被落下了，又見著沈星洲的皮相實在好，才忍不住起了心思。

“妹妹膽子還挺大。”

李沂楚遞了個眼神，其中一位年輕男子當即開了口，“這位祖宗可不是你能惹得了的，來到哥哥這兒來。”

他理所當然的左擁右抱，臉上是客套的笑容，看不出真假。

反觀沈星洲。

哪怕身邊沒了幹擾他的女人，蹙起的眉眼也沒有平緩的趨勢。

這下李沂楚確定了。

沈星洲確實對外面的女人沒興趣。

他正考慮著要怎麽引起沈星洲的興趣，那頭沈星洲擱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映出兩個字來。

李宏楚還沒看清，沈星洲就起身拿起手機往外走了。

電話是葉流螢打來的。

時間比他預計的還要早。

沈星洲不確定葉流螢的用意。

他拉開了通往露臺的門，靠在欄桿上和她通電。

“結束了？”沈星洲仰頭看著漆黑的夜幕，柔和的眼神和在包間裏對比鮮明。

他聽到街頭熱鬧的人聲，卻沒等到葉流螢的答覆。

“你在哪？”葉流螢反問道。

沈星洲報了個地址，笑著問她，“想我了？”

他們在一起以來，他找她的次數要多一些。

沈星洲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但她能主動，對他來說也是一件樂事。

“嗯。”電話那頭的葉流螢輕輕應了一聲，掉進他耳邊時幾乎輕不可聞。

但該死的好聽。

“那我過去接你。”沈星洲主動說道。

“不用。”

葉流螢側頭看了眼身後的人，“我去找你。”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冷聲說道：“沒想到付學長也是這種人。”

付京明承認他是跟著葉流螢出來的。

也確實聽到了她和沈星洲說的話，雖然他們一共也沒說幾句。

但付京明看得出來，葉流螢確實是在意沈星洲的。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名為有幾分可笑。

當初他追了葉流螢那麽長時間，也只收到了一張好人卡。

關鍵他現在還念念不忘，知道他們班今天聚會就眼巴巴地跑來了。

結果呢？

他穿著傳說中她喜歡的白襯衣，把頭發理成了清爽的露額短發。

上趕著又被拒絕了一遍。

“為什麽是他？”

付京明上前抓著葉流螢的胳膊，質問道，“我哪裏不如他？”

付京明自然是聽說過沈星洲的。

或許他們家的權勢比不上沈家，但他對葉流螢的心意怎麽也比沈星洲強吧？

他們才認識多久？

憑什麽？

瘋狂的嫉妒在付京明眼裏浮現。

這也是葉流螢第一次見到，一向溫文爾雅的學長露出這樣的一面。

她皺緊了眉頭，大力甩開了付京明的手，“跟他沒關系，是我不喜歡你。”

“阿螢……”付京明瞳孔一縮，隨即而來的是巨大的失落感，“我都聽說了，是他逼你的對不對？”

他固執地看著她，像是絕望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付京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沈星洲是什麽人？那樣的公子哥有可能想他一樣滿懷熱忱地喜歡著葉流螢嗎？

付京明是不信的。

“他沒有逼我。”葉流螢後退半步。

早前她或許還願意和付京明做朋友。

但她和沈星洲在一起了，就自然得遠離這類對她心懷不軌的人。

“付學長。”

葉流螢沒有再去看失望痛苦的臉，繞過他往電梯的方向走去，“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

除了她好像都沒意義。

酒店鋪著暗紅色的幾何地毯。

她輕飄飄地走過，仿佛吹過了一陣風，沒有留下任何聲音。

同學們已經都走了大半。

吳霈和聞人昭就在電梯口等她。

“阿螢。”看到她的身影出現時，才算是松了口氣。

“付京明的臉色真嚇人。”

吳霈拍了拍小心臟，小聲地吐槽了一句，“話說我以前還覺得他帥的，怎麽現在有種不過如此的感覺？”

聞人昭瞪了吳霈一眼，拉著葉流螢說道：“沈星洲不來接你嗎？”

“我不讓他來的。”

沈星洲的氣性大得很，葉流螢直覺不想讓他看到付京明。

“那也挺好的。”聞人昭沒有多說什麽，電梯門一開就把人拉了進去。

她們三人裏只有聞人昭有車有駕照。

葉流螢坐在後座，被迫聽了一路的八卦。

“付京明好像在籌備拍電影了，我本來以為他來找阿螢是因為這個的……”

“他不是在演戲嗎？”

聞人昭問道，“前不久上的那個綜藝挺吸粉的，都上了熱搜。”

“拍來玩玩的吧？說起來他拍電影可能也是玩玩的吧，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回家繼承家產了。”

葉流螢不怎麽想聽付京明的事。

她開始想沈星洲了，在這個看不到星星的夜晚裏。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

沈星洲也一直對她很好，她卻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她是個俗人。

還沒得到他的身體，就想要他的心了。

半開著的車窗把涼風送了進來。

江城夏夜的熱鬧盡在眼前，車水馬龍的街道和閃爍的霓虹燈交相呼應。

見識過盛大，才領悟渺小。

沈星洲給的地址離她們不算太遠。

頂部的木質的匾額上沒有寫字，只是在門牌號旁邊掛了個牌子，寫著“有間茶樓”。

“這是正經茶樓嗎？”吳霈從車上探出頭來問道。

“感覺是不怎麽正經。”聞人昭拉下副駕駛的車窗，和葉流螢搭話道：“你別自己進去，讓沈星洲下來接你呀。”

葉流螢回頭沖她們笑了笑，指了指街對面的方向，“我去買奶茶。”

“那我們先走了，你小心點。”聞人昭叮囑了一番，才缺車離開了。

吳霈坐在後座，笑瞇瞇地跟葉流螢招手。

她揚著唇角，目送著她們離開後才轉身去了街對面。

這條街是單行車道，道路略窄一些，過馬路不過七八米的距離。

對面那家奶茶店是葉流螢常喝的。

排隊的人不多，她點了杯奶茶，靠墻等候的同時給沈星洲發了條消息。

孤光：[我到了]

她想沈星洲或許有閃現技能。

否則為什麽她剛發完消息，他的身影就出現在街那頭呢。

沈星洲今天穿了件軍綠色的開襟短袖襯衫，搭配黑色修身牛仔褲。

他個高腿長，在朦朧的街景裏那樣突出。

她看著他向她走來，眉目黑極了。

“怎麽了？”

沈星洲低頭摸了摸葉流螢的頭發，桃花眼裏閃著寵溺的光，“傻乎乎的。”

他低沈的嗓音裹雜著笑意，在她耳邊作亂。

葉流螢反手抓住了沈星洲的手，踮腳在他身上嗅了嗅。

“有香水味。”她語氣篤定，看著他的眼神卻多了點揶揄和探究。

“……”沈星洲被葉流螢噎了一嘴。

他嘴唇微動，摸著她的手解釋道：“牌局上有女人。”

停頓片刻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沒碰。”

“哦——”葉流螢拉長了尾音，眉眼盈盈地看著他。

沈星洲這下就知道她是故意逗他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要上去嗎？不去的話我們直接走了。”

“去啊。”葉流螢很難得地沒有拒絕。

沈星洲每天都有不少邀約。他有時候去，有時候不去。

但他每次問她，都會被她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推掉。

今天似乎是個意外。

“會打麻將嗎？”沈星洲意外地揚了揚眉。

“就是會的程度。”葉流螢面不改色地回道。

她打麻將還是過年那陣子，吳霈教她的。

吳霈說是讓她陪她練練手，結果贏的都是她。

新手也有新手的好處。

手氣好。

但要是撞上沈星洲那批人，葉流螢覺得自己一點勝算也沒有。

“會就行。”沈星洲倒是不介意，就算被她輸光了也沒什麽所謂。

兩人正說著，奶茶店的店員就叫到了葉流螢的號碼。

沈星洲主動走過去幫她拿了奶茶。

“怎麽喝涼的？”

奶茶杯上赫然寫著“加冰”的字樣，看得沈星洲蹙了蹙眉。

“夏天難道要喝熱的？”葉流螢就著沈星洲的手喝了口奶茶。

“下周要是肚子疼的話別叫。”沈星洲妥協的同時，還不忘刺了她一句。

葉流螢也不惱。

她戳了下沈星洲的胳膊，莫名有點臉紅，“……你怎麽連這個都記得？”

能記不住嗎？

也不想想他們是哪天在一起的。

更何況第二天就是他的生日。

沈星洲這麽想著，嘴上卻說道：“總得有一個人記得。”

葉流螢不自覺地笑彎了眉眼。

高大襯托纖弱。

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放大了彼此的優點，仿佛他們天生就該如此。

有間茶樓裝修得很是古樸大氣。

李沂楚等人所在的包間是茶樓裏最好的了。

線條式的隔斷若隱若現，映出了身後的四方木桌和墻上圓形的燈具裝飾。

半圓形的博古架上是上好的黃花梨制成的，依次擺放著各類新舊藝術品古玩。

細節處都透著雅致。

“沈總真去接嫂子了？”

左擁右抱著的年輕男子顯然精力旺盛，他最早發現了葉流螢和沈星洲。

李沂楚也朝他們投來了視線。

他看著葉流螢時有驚艷之色一閃而過，很快被他壓了下來。

“嫂子會打牌嗎？”李沂楚問道。

“她跟你們打。”沈星洲無端端地回了他一句。

方才的牌局因為沈星洲的離開而停滯了下來，煙酒味糅雜在一起。

葉流螢擡手抵著鼻子，湊近沈星洲問道：“你們怎麽在茶樓裏喝酒？”

“我沒喝。”沈星洲揚唇回道。

李沂楚不知道是聽到了他們的話還是看出了點什麽。

他遞了個眼神過去，那兩人連忙默契地把煙都掐了。

怕熏到沈星洲的寶貝疙瘩，還讓人把窗子都給打開了。

就連在包間裏待著的四個年輕女郎，也被趕得只剩下了一個，真正做起了茶樓的生意，在一旁煮茶。

沈星洲坐到麻將桌前，順手把葉流螢按著坐到了她面前

寬大的花梨木禪椅容納他們兩人綽綽有餘。

葉流螢被鬧得臉紅紅的，沒好氣地推了下沈星洲。

“沒事兒。”沈星洲撩開了她的頭發，低聲哄著她，“他們不敢笑話你。”

李沂楚看了有些羨慕。

但沈星洲帶的是正經女朋友，他們幾個就不好把女伴抱過來。

免得回頭又惹人不愉快。

葉流螢發作不了，剛想擡手摸麻將就被沈星洲拿開了手。

“我來。”沈星洲警告似地看了李沂楚一眼，幾個人這才劈裏啪啦地開始理牌。

李沂楚摸了摸鼻子，心無旁騖地看起了排面。

葉流螢等沈星洲把牌摸好了才被允許摸到麻將。

竹底象牙面的麻將精致奢侈，手感極佳。

葉流螢下意識地認為沈星洲牌技出眾，但她就是不想問他，由著自己的心意打牌。

沈星洲的作用只有一個，替她摸牌。

事實證明，葉流螢的牌技確實很一般。

但李沂楚那三人似乎是故意想給她放水，打了半天也沒見一個要胡牌的。

沈星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低頭看著葉流螢，見她興致高昂，就隨她去了。

五分鐘過去後。

葉流螢終於胡了。

很簡單的平胡。

沒什麽技術含量。

“你們一局玩多少錢？”

葉流螢打完才想到這一點，微微側過身和沈星洲問道。

她沒看他，支起的耳朵鬼靈精的。

“別怕。”

沈星洲在她耳邊呵了口氣，“我們輸得起。”

他很少用我們這個詞，脫口時卻覺得滿足。

可惜葉流螢沒聽到沈星洲的心聲。

這是輸不輸得起的問題嗎？

她翻了個美麗的大白眼，直覺他們應該玩得很大，下一局開始就更認真了。

“我前面贏了他們很多了。”

沈星洲看著葉流螢正襟危坐的模樣有點心軟。

方桌上方亮著一盞別致的燈光。

偏黃的光線把牌桌上神色各異的眾人照得清清楚楚。

在這樣的背景裏，少女白皙細嫩的臉龐被籠上了一層光澤。

她牌氣不順，輕輕攏起的眉頭和微微嘟著的嘴唇生動鮮活。

再不覆往日的冷淡。

沈星洲愛極了她這樣的轉變。

要不是礙於這三個煞風景的人，他很想撫平她的細眉，親吻她的嘴唇。

“我輸了。”葉流螢玩得認真。

她撇了撇嘴，一轉頭唇角就正好擦過了沈星洲的側臉。

原來他理她這樣近。

葉流螢眼睫顫抖，飛快地轉過了視線。

沈星洲也裝得沒發現似的，伸手搓起了麻將來。

“洲哥跟嫂子是怎麽認識的？”

李沂楚坐在沈星洲正對面的位子，看得比誰都清楚。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狀況，他就應該提議換個地方，或者把他那個家裏定下的未婚妻也拉出來溜溜了。

強行被塞狗糧的感覺，是真的不怎麽地。

“去找狗東的時候在學校碰到的。”

沈星洲今天晚上心情好，也樂得和李沂楚瞎掰扯。

李沂楚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還跟著感慨道：“早知道我也得去學校蹲個神仙女朋友。”

畢竟吳煦東在江影任職，他跟沈星洲玩得好，在校醫院碰到了也不奇怪。

葉流螢聽得楞了下。

她和沈星洲是在酒店電梯裏遇到的。

雖然那天她的狀況委實有些狼狽，但她恐怕這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你不都有未婚妻了？”

沈星洲隱約記得前不久收到了李沂楚和羅繪的訂婚請帖。

“害。”李沂楚和自家的未婚妻沒太多感情，“還不都是家裏安排的，湊合過吧。”

就連他那個懟天懟地的堂哥都乖乖地接受了家裏安排的娃娃親，他就更沒有指望隨自己的心意找老婆了。

好在他沒有什麽真愛白月光，羅繪的長相性格都不差，想來應該也沒那麽難接受。

牌桌上的其他人都沒什麽反應，想來是已經習慣了商業聯姻的形式。

外表光鮮亮麗，內裏未必如此。

唯獨葉流螢多看了沈星洲一眼。

被沈星洲註意到了。

“怎麽了？”他笑著摟住了她的腰，暧昧的呼吸落在她耳廓，“我跟他們不一樣。”

葉流螢想問他會有什麽不一樣。

礙於桌子上人多，她也就歇了心思。

這一晚上過去，葉流螢果然是輸得比贏得多。

得虧沈星洲之前贏了不少，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倒也沒有輸太多。

沈星洲沒什麽所謂，全程都不帶眨眼的。

葉流螢看不懂他們之間的交易。

她這些天睡得晚，一上車就打了個哈欠。

“去我那？”沈星洲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帶，伸手刮過她的鼻梁。

他放大了的俊臉近在遲尺。

再居心不良的話也因為這張臉而充滿了誘惑。

葉流螢掀了掀眼皮，鬼使神差地掐了一把沈星洲的臉。

“你的皮膚怎麽這麽好？”她奇奇怪怪地問了他一句。

“轉移話題？嗯？”

沈星洲好笑地捉住了葉流螢的手，“我其他地方皮膚更好。”

葉流螢擡起另一只手，羞惱地錘了下沈星洲的胸，“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有女朋友就夠了。”

沈星洲輕眨了下眼睛，坐回到了駕駛座，“我就當你答應了。”

他自顧自地說著，線條優越的側臉打上了城市的星光。

車窗外的霓虹燈閃過，帶著他們往夜色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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